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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 卿卿我我,意浓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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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---题外话---

 “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在京师出的那档子事?原来就是乌仁潇潇那个小娘们儿害我…差点儿害得小爷断子绝孙,终⾝不举,我能就这样饶了她吗?妄想!”

 可到底也没有别的人,他想了想,攥紧了拳头,咬牙切齿地说了实话。

 一双丹凤眼斜睨着,元小公爷冷哼了一声,似乎很不好开口。

 赵樽没有马上回答,指了一个位置给夏初七,坐在了他的对面,才沉下声音“为什么?”

 “天禄,我不同意把人给哈萨尔。”

 坐在那里了,品着热腾腾的茶⽔,元小公爷斜勾着一双丹凤眼,面容有些难看。一见两个人出来,第一句话就不太友好。

 元祐到达卢龙塞的时间,是赵樽早就安排好的,趁着夜深人静,偷偷带了乌仁潇潇进来,以填补先前“烽火一吻”里出现过的那个人,然后再送她离开,以堵出猜测的悠悠众口。

 一个“想”字,让赵樽的脸⾊有点儿不好看了。可到底还是拗不过她,也就不再多说什么,等她匆匆穿了⾐服,一起去了外面的大帐里。

 “不过我还是要跟去,我想我表哥了…”

 夏初七看着他微扬的角,眸子掠过一抹笑意。

 “好吧,算你狠!”

 看着她嘟起的嘴巴,赵樽低低一笑,漫不经心的回敬过来“爷一直记得,阿七会一百二十八种营养美食,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该你表现,随便改善一下伙食。”

 “既然这么宠,可不可以吃东西不用我亲自动手?”

 “那是…”

 轻“啊”一声,夏初七笑容很是僵硬“爷啊,你真的好疼我。”

 赵樽她的脑袋“天还早呢,你多睡一下。这几⽇在营里做事,你受累了。我吩咐了郑二宝给你准备点好吃的。还有,我让人去附近屯子里买了几头羊,晚上烤羊,你亲自动手。”

 “乌仁潇潇?”夏初七打了个哈欠,精神来了“我也要去。”

 “你睡。元祐带人来了,我去瞧瞧。”

 赵樽‮开解‬她的手,披上外袍。

 “这么早,哪儿去?”

 天儿还没有亮,她便在一阵⾐衫窸窣的声音里醒了过来,发现营帐中灯光亮着,他已起⾝,正在自己更⾐。她眼睛,本能地从他后背抱过去,环住他的,绕过头去,嘟起嘴来撒娇。

 又一⽇。

 虽然这样⿇烦了一点,但她心里是支持他的。一个大将军,征战在外,若是军纪不严,军队自然会成为一盘散沙。要是人人都搂一个女人在怀里‮觉睡‬,那还了得?

 为了不被赵樽撵去开平,她不得不妥协,表面上住在了他外面的侍从帐篷。只等夜深人静时,才偷偷跑去“扰”他,天不见亮又偷偷溜出去。赵樽对此很是无奈。

 当然,钻赵樽被窝这样的事,她是偷偷做的。

 夏初七是赵樽的贴⾝侍从,级别不⾼,可陪侍的时间却不少,⽩天他虽然不苟言笑,可晚上钻到了他的被窝里,她却可以靠在他的怀里,随便地欺负他。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是舒服。舒服的吃吃睡睡,舒服的听他与众将领讨论战局,安排防御,一时间,觉得这战就这样打下去,也是不错的…

 两⽇的时间很快过去了。

 …

 …

 “特种兵?”

 她很是沮丧,赵樽却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新鲜名词。

 “作为一名特种兵,我太对不起我的职业了。”

 “无事。”

 她语气里很是自责,赵樽却老僧⼊定一般,没有情绪。

 “不好意思啊,我刚才一直看他们,就是觉得他有些面。但是一时真就没有想起来。我统共见过哈萨尔两次。一次是在晚上,当时我心情紧张,隔得又远,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。第二次虽然在⽩天,也只是遥遥一瞥,我那时认出他来,是因为他⾝上的蒙族太子服饰。如今他贴了満脸的大胡子,我真是没有反应过来…”

 赵樽轻唔了一声,似是而非。夏初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只觉得如火一般的烈之下,他的目光越发的寒冷,冷得仿佛浑⾝上下都凝结了一层光都晒不化的冰块儿,始终沉默,一言不发。

 “爷…”夏初七心里略有一些不安“如果他真是哈萨尔,怎会乔装跑到晏军的地盘上来,还没有带钱吃饭?这其中,会不会有诈?”

 赵樽眸光一暗,没有说话,慢慢地摊开了掌心,仔细看了一眼那⽟佩。通体清透的⽟佩是一个精致的半圆形。看⽟佩的结构,它应该只是半块⽟佩,一定还有与它相生的另外一半。另外,在⽟佩的半圆接壤处,还雕琢了一个篆体字,可字也只是显示了一半,不太能辨认。

 “我不是太敢确定…我感觉他是…”

 没想到他会反应得这样快,夏初七拽紧了马缰绳。

 “是哈萨尔?”

 看着她面⾊严肃,赵樽微微一眯眼,什么也没有多问,飞快地翻⾝上马就往那几个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。可追出了好长的一段路也没有见到人影。再追下去,那边儿就是北狄军的占领区了。赵樽勒住了马,停了下来,眉头皱紧看向夏初七。

 “爷,上马,快追他们!”

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,看着赵樽淡定自如的⾝姿,慢慢地走在光下。可走了没几步,她脑子里灵了一下,突然反应过来,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。

 他⽩了她一眼“财!”

 嘴里“啧啧”一声,夏初七感慨了“原来这样啊?这个人还真有心计。不过人家也是为了让你收下他的东西嘛。⽟是好⽟,不要⽩不要,反正咱们是赚到了。”

 冷哼了一声,赵樽淡然低语“他就等着我拦他呢。”

 夏初七奇怪了“何以见得?”

 赵樽眉梢一扬“他不会真砍的。”

 “你说那人也是,不就三两银子吗?值得宰手指头?我刚就在想啊,如果你不拦他,他那一刀是砍呢,还是不砍?”

 眉心紧拧着,夏初七摇了‮头摇‬,总觉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大胡子,可想了好一会儿,脑子愣是像短路了一样,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。

 “在想什么?”

 赵樽解下拴在马桩上的马绳,递给她。

 大胡子似乎长松了一口气,收回刀,对赵樽抱拳揖了一礼,说了句“后会有期”便领了几个人上了马呼啸离去了。这突然出现的一幕,让饭庄里的人都议论纷纷。时下的人很在意一个人的品,都说是两个人都是⾼洁之士云云,可夏初七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,却一直皱着眉头,沉默不语。

 “多谢兄台。”

 这样看来很是热⾎,手中刀话落就往指节砍去,赵樽面⾊一暗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慢慢拿起桌上的⽟佩,看着他说“我收下便是。要⽟佩,就到卢龙塞大营找赵十九。”

 大胡子目光沉下,看着赵樽,突然菗出刀,将左手放置在桌上,慢条斯理地说“你执意不肯要,那我便宰了这手指,以报今⽇的一饭之恩。”

 “既是尊夫人留下的东西,该好好保管才是。”

 赵樽面上没有表情,语气沉了下来。

 说罢他又要走,可那大胡子却很是执著,愣是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,在赵樽带着一双寒意森森的目光注视下,镇定地说“你若看我是条汉子,就收下。”

 赵樽没有看那块⽟佩,面⾊淡淡的“不必了,小事。”

 “这位兄台,今天的事情沙某感不尽。但大丈夫不吃⽩食,这个东西你且收下,改⽇我再拿银钱来赎回。”

 与老板结了账,赵樽正准备领了夏初七离开,那几个人却走了过来,大胡子老爷手上的⽟佩没有收回,直接放在了赵樽的面前。

 那块⽟佩值多少银子,大家都心知肚明,一件好事被他给搅和了,多少有些不⾼兴。可毕竟他们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家,只要能收到酒菜酒,也就罢了。

 原本正⾼兴的老板闻言眸子一暗。

 “老板结账,连同那桌的一起结了。”

 她没有明⽩,可赵樽又怎会不明⽩她的心思?放下筷子,他转头看向老板,从怀里掏出银子来,放在桌面上。

 “爷,再借我一点银子…”

 心里忖度着,眼看老板要去接⽟佩,她捅了捅赵樽的胳膊。

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,夏初七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个⽟佩。⽟质清澈通透,看上去是一个好东西。想想,果然一文钱死英雄汉,把夫人过世留下来的唯一物什儿都抵押了,实在可惜。

 “老爷!”阿古惊呼一声,一把拦住大胡子的手,声音听上去紧张不安“老爷不行啊,这是夫人留给您的唯一物什儿了,夫人去了这些年,您一直把它带在⾝边,怎能拿这个抵押了,不如把小的押在店里好了…”

 “我先把这块⽟押在这里,你看可好?”

 出了这种稀罕事儿,整个店里的食客都看了过来。瞧热闹是人的本能,谁也没有客气,几乎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。看得出来,那几个人也都是好面子的人,为难了一下,大胡子老爷就从⾝上掏出一块⽟佩来。

 没有钱,店老板的脸⾊比他还要难看“几位客官,如今这刚打完仗,什么东西都贵,能开这间小店,小老儿这是下⾜了⾎本,就差卖老婆卖儿子了,你们这要是不付钱,我这生意可就没法子做了。你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犯不着与我小店为难才是。”

 “老板,可否先赊着,回头我再给您补上。”

 一屋子的人,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。看来这个大胡子老爷⾝上没有放银钱,随从阿古就是专门管钱的人。如今他的钱袋没了,饭钱都给不上了,大胡子老爷的脸⾊很是难看。

 “你说什么?”

 “老爷,银钱袋…不,不见了。”

 “是,老爷…”叫阿古的随从答应着,突地面⾊一⽩,那只伸⼊怀里的手,又‮劲使‬儿捣鼓了几下,再没有拿出来。接着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,他慢慢转头看向大胡子,紧张得额头上都是冷汗。

 “阿古。”大胡子喊了一句,偏头看向他的随从。

 “几位爷,一共是三两五钱银子。”

 两个人低低斗着嘴,突听那桌人突然喊了一声“老板,结账。”夏初七瞄了赵樽一眼,视线又被好奇心引了过去,只见那老板点头哈的走过去,笑眯眯地拨着算盘珠子。

 他回手抓住她“等你有了收拾爷的本事再说。”

 “赵十九,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才好?”

 听见他冷下来的声音,夏初七脑子灵一下,明⽩过来了。敢情丫这是说她上辈子作恶多端,这辈子才长得这样难看?嘴巴恶狠狠的菗搐一下,她的手默默地伸到了桌子下头,死死掐住他的‮腿大‬,冷冷一笑。

 “自己想。”

 夏初七还在研究那个人到底在哪儿见过,闻言随口“啊”一声,问他“为啥?”

 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赵樽淡淡地扫她“那阿七你上辈子一定作恶多端。”

 “阿弥陀佛,其实我是为了多积善缘…你知道的,长得好看的人,一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儿,这辈子才修得了这五官端正的福分。所以多看长得好的人,一定也会感悟善缘,为下辈子积攒功德。”

 听见他的冷笑和咬牙,夏初七拍了拍了嘴巴。

 “楚、七——”

 “嘿!”她低低笑了一声,又道“你别说,那男的长得…还有男子气概的,英俊。要说缺点吧,就是⽑多了一点。”

 “爷可不像你!”

 “嘿嘿!算你懂。”夏初七被他戳中了心里的“软”也不反驳,只笑眯眯的逗他“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嘛。难道你看见长得好看的姑娘,不会多看几眼?那不是很正常吗?”

 赵樽冷哼“长得好看的男子,你都面善。”

 “我咋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?”

 又飞快地瞥了那个“大胡子”一眼,她皱了皱眉头,极为严肃。

 被赵樽这么一提醒,夏初七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好久都没有收回来了。尴尬地笑了一下,她侧眸看向面⾊变黑的男人,低低凑过头去,小声调侃说:“我如今是男人,不是姑娘。男人打量男人,不算什么吧?主要是…”

 “阿七!没有哪个姑娘会一直盯着男人看。”

 初初一看,几个人长得都还不错,尤其那个络腮大胡子,虽然満脸都是⽑,可鼻梁⾼,眼睛深邃,视线凌厉极有英气,眸子对上光时,似乎还有一层淡淡的琥珀⾊光芒…让她生出一种面的错觉来。可仔细在脑子里搜索,她又没有见过这个人。

 夏初七哼了一声,猜测是这事儿他不好说,也就罢了,只专注地吃她碗里的东西。同时,即便她不想看,也因为桌子位置的关系,不得不注意到刚进来的那几个男人。

 “吃。”

 赵樽冷冷的抿着嘴巴,递给她一个“你不懂”的眼神儿,却不接她的话茬儿,只态度友好的往她碗里夹了一片牛⾁。

 “赵十九…”夏初七抬头,咬着牛⾁眯了眯眼“你还没有回答我先前那句话,什么叫有得吃就不错了?难不成这征北军几十万人,朝廷还能让他们饿着不成?”

 “吃你的东西。”

 赵樽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,又往她的碗中倒酒。

 “嗯。”

 夏初七低低问赵樽“爷,看那几个人,不像普通人。”

 来了这样的贵客,老板自然喜,又擦桌子又擦凳子的笑脸相。那几个年轻男人也不多话,在赵樽和夏初七一桌之隔的方桌边上坐下,取了⾝上的刀放在桌上一放,那重重的“啪”声,骇得店中的食客们大气儿都不敢出。

 “老板,捡好的牛⾁来几斤,好酒来几壶…”

 那几个人长得都很是⾼大,从⾝上⾐着来看,都是富裕人家出来的。尤其是领头那个満脸络腮大胡子的年轻男人,一⾝的锦袍极为华贵,显然是几个人的头儿,一⼊凉棚气势极⾜。

 “啊?啥意思?”夏初七问了话还没有得到他的回答,就见凉棚外面的光地里,又过来几个牵马的男人。

 “有吃的就不错了。”

 赵樽原本清冷的脸⾊,略略一沉。

 她顿了一下,抬头冲他发笑“说什么呢?我这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,才狠狠吃的,懂么?不过…爷,我这两⽇发现了,咱们大晏将士的生活⽔准都不怎么好啊?这当兵打仗在外,为了‮家国‬抛头颅洒热⾎的,玩的是命,朝廷不是应该给多派发一些食品吗?”

 “让你去开平,你又不乐意。”

 “嗯嗯,还好。”

 “很饿?”

 店小不欺客,菜都上得极快,看着菜品的颜⾊有些着急,可味道还算不错。大概是最近都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,一个人在生活⽔平直线下降的时候,吃什么都是极香的,夏初七埋头苦吃,不顾形象的样子,看得赵樽直皱眉头。

 “来一斤卤牛⾁,一碟花生米,一壶⾼粱酒。”

 战区‮民人‬的生活⽔平都不⾼,这个饭庄里面卖的东西也基本都是北方极为常见的一些食品,以果腹为主。烤地瓜,艾窝窝等等,最奢侈的也不过是卤牛⾁和⾼粱酒了。听了小二的介绍,夏初七感慨一下,笑眯眯地说。

 夏初七眨了眨眼睛“你们有什么?”

 “二位客官,来点什么?”

 见他们过来,小二很是热情的接过马去拴了,又殷勤的招呼。

 凉棚下面已经坐了好些食客,生意还不错的样子。

 说话间,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木头搭建的简陋凉棚,凉棚一头钉在树桩上,另一头钉在木质的房子里,刚好遮住了夏⽇的光,精明的老板就在凉棚下放了一些方桌。走了这大半天儿,夏初七热得不行,正想找个地方歇脚,拉了赵樽就过走。

 看了他一眼,她嘿嘿一乐,把手中的马缰绳塞到他的手上,自己双手抱住他的手臂,顾不得人家看见两个大男人当街腻乎会不会吓得当场毙命,故意在他手臂上蹭了蹭,见他⾝子猛地一僵,低低吃笑着“那尊贵的爷,你能不能心一下,我请你吃什么才好?”

 “你心太多。”

 可这完全不妨碍她的即兴发挥,一边儿走,一边儿吐槽他爹“你说皇帝怎就那么喜打仗呢?赵樽,若是你做了皇帝,你是愿意与邻国和睦共处,还是愿意继续強征逆伐?”

 和大多数时候一样,她在说,他并不怎么回答。

 “这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完,老百姓⽇子不好过啊。”

 这个小镇是卢龙与大宁的接壤之地,也算是大晏军与北狄军的边界之地,位于必经的主⼲道上,在没有开战之前,这里原是极为繁盛的一个城镇。只如今,虽然被大晏军打回来了,可民心不稳,民生尚未恢复,街上的店铺大多都没有开张,行人也极为稀少,看上去冷冷清清,与夏初七来之前的想象相差了许多,牵着马走在街上,她摇着头,长叹了一声。

 没有银子,却执意要“请客”的夏初七,次⽇还是拽了赵樽一道,一人骑了一匹马,偷偷离了大营,到了离卢龙塞最近的一个小镇。

 “我不连人都是你的了吗?”夏初七翻了个⽩眼儿,笑得很是得意“再说了,你用不用这样守财奴?亏你还是个王爷,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你家快要穷得揭不开锅了。”

 “你欠了爷很多银子,却从来没有还过一两。”

 “先借你的,回头还给你。”

 “那你拿什么请我?”

 “呃”一声,夏初七眨眼,‮头摇‬“没有。”

 赵樽的表情极淡,瞥着她:“你⾝上有银子?”

 “为什么?”

 他拒绝得太快,斩钉截铁,夏初七很是奇怪。

 “不去。”

 她上仍然挂着笑意“你看天气那么好,我们憋在营里也烦躁,不如找一个附近的城镇逛逛,感受一下民生,再顺便散散心什么的?”说完见他兴致缺缺,她摇着他的肩膀,又撒赖“这样好啦,我请你吃好吃的怎样?”

 他淡淡瞥她“做什么?”

 “赵樽,这两⽇营中无事,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我陪你去逛街吧?”

 夏初七叽叽笑着,看着他无奈的样子,心里一阵发软。可她好不容易来了,又怎肯轻易离开?去开平,得两三⽇路程,她才舍不得离开他呢?将⾝子贴过去,他整个人趴在他的口上,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他⾝上的味道,轻轻笑着,不说同意,也不说不同意,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话题。

 “知道就好。”

 听得他沉闷低哑的声音,夏初七知道了,目光斜斜一瞥“是不是怕人家议论…说大将军王您耐不住寂寞,不仅与北狄公主要好,还和贴⾝侍从关系暧昧?”

 “其实…”他有些迟疑“其实男人也不太方便。”

 她嘟起了嘴“我不觉得不方便,你把我当男人看不就看了?”

 他却截住她的话“阿七,我想过了,你毕竟是个妇人,在营中实在不方便。”

 她急了,一把揪住他的肩膀“凭什么?你不是说过的…”

 “我得了时间,会骑马过去看你。”

 “你呢?”

 赵樽叹一口气,拿下她手中的茶盏放好,然后拉她过来坐在腿上,将她塞在怀里,想了想,像是很难开口“阿七,等元祐过来了,让他把你带去开平,那里是大军粮草的贮备地,又是前朝的上都,条件会好一些,免得你跟着在营中吃苦。”

 “怎么了?这样看着我?”见他呆住,夏初七端到嘴边儿的茶盏又停了下来,递到他的面前“小气,你是大爷,给你喝好了。”

 赵樽盯着她,看她撅起时红扑扑的嘴还有盯着茶盏时不停眨动的睫⽑,觉得她吹出去的气,不是吹皱了茶面的⽔,而是全吹在了他的心里。在她之前,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。其实这些都是微不⾜道的小动作,并不新鲜,并不好看,可她做来却总有一种不同于任何妇人的美好。

 看着他绷紧的脸,她又笑了起来,抬头拿着他面前茶盏里的⽔来喝,大概觉着有些烫,手刚伸出去摸了摸,烫得吐了吐⾆头,双手飞快地摸着耳朵,又低下头去,对着茶盏的⽔面呼呼吹气…

 “喂,你不要来啊,我就说说嘛,不行就不行呗。”

 夏初七心里一慌,立马退后了两步,举起双手来。

 “楚、七。”两个字赵樽是从牙儿里挤出来的,那目光里的火大像是恨不得捏死她。

 “你说,咱军中的将士们都寂寞得紧,如果我把书写出来,然后大量刊印,给将士们人手派发一份…当然了,成本费,还有我的稿酬也是不能不要的…咳,这书印发之后,一来可以丰富军中将士的私生活,二来也有助于稳定军心,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,咋样?”

 赵樽的脸黑了,可夏初七却像是发现了极大的商机,起⾝走到他的⾝边儿,将书往他面前一放,双肘撑在他的案几上,看着他,就像看着一锭锭的银子,眼睛在发亮。

 “啊?哦。这个呀。”夏初七挑了挑眉“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吗?”随意的翻动着手里的小⻩本,夏初七无所谓地说“爷,老实说,这个书的內容真的太单一了,知识量也不太丰富,如果你喜,我这些⽇子闲着,可以帮你写啊?”

 “你怎的又在看这书?”

 赵樽从军情奏报中抬起头来,侧过眸子去看她,先是看她的脸。再然后,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…不对,准确来说,是落在了她手里的书上。

 “喂,要不要我也帮你下几注?”

 “…”赵樽没有回答她。

 “听说他们赌得很厉害呢,景宜郡主一赔十,我也想去赌,赢光他们的银子。”说起银子,她一双眼睛里全是亮⾊。

 “什么?”赵樽正坐在大帐案几边上看奏报,问得心不在焉。

 “爷,我也想去下几注。”

 第二⽇她就听说,军中已经有人私底下开设了赌局,赌晋王殿下更喜景宜郡主还是北狄郡主,赌晋王正妃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。据说景宜郡主的行情非常不好。一赔十的比例,听得夏初七心里庠庠,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。

 赵樽听着黑着脸不言不语,夏初七却无所谓。在她看来,这些人当兵在外,生活枯燥乏味,有点事情猜测和议论也极大的丰富了他们的军旅生活,这是多好的事儿?能娱人,也是大功一件嘛。

 不过,却不妨碍流言蜚语传到赵樽和夏初七的耳朵。

 说什么的都有,却没有人敢当着赵樽的面儿说。

 也有人说,看当时晋王殿下对北狄公主的“热情”只怕京师那位诚国公府的景宜郡主,晋王正妃之位岌岌可危了。人家两个人那是真爱,皇帝指婚的亲事能有什么感情?

 至于那⽇两个人在大军中的烽火拥吻,私底下的议论一直没有停止,各种各样的猜测都纷纷出炉,最为流行的一个版本是,北狄公主深爱晋王殿下,不惜为了他火烧北狄大营,退了哈萨尔,然后投奔了殿下。而晋王殿下也投桃报李,与她两情相悦,只等战事结束,估计晋王府就得多一位侧妃了。

 这个楚七不管什么⾝份,不管她是医官、驸马、郡主、还是侍从,都当成正事来做,为人处事看似荒诞不经,其实心思缜密还颇有点男子英气,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了一片。

 尔后,赵樽的⾝边儿就多出了一个贴⾝侍从,陪着他巡视营房,陪着他看兵士练,陪着他查看伤兵的伤情。那侍从个人不⾼,做事却极其认真,每次还写上工作记录,一板一眼的样子,看得赵樽⾝边⾝边几个亲近的侍卫和二宝公公,都不由得叹息。

 赵樽这个人言出必行,说了“有他在的地方,就有她”那句话之后,果然不再撵她走了。而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他营中的侍从。另外要送回乌仁潇潇的决定,他也不是开玩笑,只等元祐把人带过来,便要将她送走。  m.sFAnG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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